【也碧】春雪
*一个算是换新文风的摸鱼尝试
*ooc慎入、私设有
*辣鸡lof吞我排版
*lof崩了重发一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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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楚岚在车里朦朦胧胧地睁眼，眼前一片水雾，车玻璃上的黑色横线格外清晰。那后面的红绿灯的颜色就模糊了，红色与绿色的光球缓慢地交映。看得见之下有人群涌动，匆匆忙忙地奔走着。张楚岚深呼吸了一口气，头转过旁边窗户，墨绿色的玻璃贴膜将一切都印的深邃而不真切。张楚岚看见车转了个弯，任务目的地要到了。
深春的柳絮在风中招摇，阳光晒下来暖洋洋的，风带了初夏的温度。街道逐渐喧嚣，小贩的吆喝声也响了起来。王也闲逛着，黑色的马尾下是黑色的T恤，外披了黑色纱料的速干服，在一众五颜六色的路人中显得格外单调。王也的手插进的裤兜里，眼神扫过摆着的小玩意，又继续向前走，步伐慢悠悠的，就走到了胡同口的大榕树下。
树荫下的阴影浓重，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打下来，形成小光斑烙在地面上，王也就堪堪停在了那个位置，光便落在了脚背上。风忽地大了，柳絮被更剧烈地刮起来，从王也的眼前飘过。白茫茫的视野里，那黑帽衫的少年便更显眼了。王也头往后一靠，避过了阳光的照射，柳絮的颜色也随之暗淡下来。
王也说，哎哟老张，你来了啊。
张楚岚往前走，一步光一步暗，明暗交错着踱步来到了王也的面前。张楚岚抬手把王也头上的白柳絮摘掉。王也轻微晃了晃脑袋，张楚岚噗嗤一笑。
张楚岚说，老王，你老咯，头发都白了。
喜怒无常的风再次卷起细小的沙砾呼啸而过，榕树的树叶晃动着，柳絮又开始张狂地飘摇起来，盛大的像一场春日里的大雪。王也的马尾被吹的歪向了一边，眼睛也有点睁不开，模糊间他看见张楚岚一直没闭上眼睛，眼波宁静地看着他，王也胸腔里的节奏突然一滞。风渐渐停了，张楚岚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咧着嘴向王也挥了挥手，便又从来的方向离开了。
王也站在原地，抓了一片柳絮，捏着是柔软的触感。汽车的鸣笛声、路人的讨价还价声、老大爷唠棋谱的声音在少年走远后全都回来了。王也叹了口气，眼尾下垂着，眼神四处游荡，最后还是转身沿着来路逛游了回去，灼热的温度在他的后背烧着，却又那样自然，仿佛浑然一体。
夕阳挂在西面的那片天空里，有一片云正好环绕在它的身边，染上了点点金黄色，在雨过天晴的如洗的白幕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扎眼。张楚岚眯了眯眼睛，把窗户往下拉了一点，初春时节，傍晚的凉风便灌进来了，张楚岚的碎发被吹起来一点。车绕过转盘，夕阳便看不见了。张楚岚看了眼后车镜，它却仍然挂在那里。他搭在在窗边的胳膊动了动，手指要去抓那个红色的小点。手伸到一半突兀地停住了，耷拉下来虚虚地握成了拳。眼睛里有水光波动，荡漾着最后趋于平静。
雪从天空洒落，一片一片的六角形雪花，天空都是是深灰色的，跟乌云白云在一块混合，彼时天地一色，眼前都是白茫茫的。张楚岚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服，宽宽大大的，手缩到了袖子里。他眼神没有焦点，似乎是在看来往的车，却又似乎是在看空中飘落的雪。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眼尾，他眼睛蓦的睁大，倒吸一口冷气，从神游的状态惊醒。他伸出一点手指抹了一下已经化成水的雪，捻了两下又缩回了袖子里。
雪下的更大了。张楚岚抬头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，咽了口吐沫，寻思了下什么东西，低下了头。有雪花开始在发间栖落，点点斑白，最后聚成了更多的雪白。张楚岚突然被人一把拉住，那人近乎粗暴地把后面的帽子给他罩上，然后牵着他往前走。
张楚岚说，王也道长，太不绅士了。
帽檐遮住了张楚岚的视线，他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脚步停了，雪上的脚印便也停在这一步了。他转过身来，脚下的雪便被拧的不成样子了，张楚岚低着头这么看着，听到面前人叹了口气。
王也说，张楚岚，你头发都白了。
张楚岚抬头去看他，只看见了毛绒绒的帽檐。他用另一只缩在袖子里的手去抬帽檐。王也的眼睛便可以看见了。一双乌黑色的眼珠，黑到极致又泛了灰。眼型有点狭长，睫毛是略微上翘的。张楚岚哈了口气，白雾随着气音慢慢散开了。
张楚岚说，我才这么大点，怎么就少白头了？
张楚岚的手被牵紧了，厚重的羽绒服袖子将两个人的手包了起来。张楚岚挣了一下，没挣开，他便温顺地任由眼前人牵着他一直走。张楚岚的脸色近乎苍白，眼眶下的黑眼圈明晃晃地印在上面。他站在雪地里的时候色彩便消失了，只剩下了黑白。灰黑色的眼眸盯紧了牵着他手的人，复又移开，移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去。
这场雪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，下了一天。老绿色的松枝挂上白净的雪花，倒像是纷飞的柳絮粘在了上面。张楚岚抬手拍掉了王也帽子边上的雪，王也侧脸的轮廓便又清晰了起来。风雪刮过，张楚岚的眼睛被迷住了，生理性泪水涌出，那轮廓又模糊了。
张楚岚走在这条走过千百遍的回公司的路上。夕阳下落了一些，地面是潮湿的，有积水的痕迹。张楚岚绕过水坑，水坑里少年的人影便出现又消失了。有几片柳絮从他眼前擦过。张楚岚抬头看旁边空旷的广场，柳树在来年又生出了嫩芽，在风里摇晃着。
张楚岚就想起，王也说他头发都白了。
Fin.
他觉得自己抓不住太阳，也抓不住像太阳的人。
〔写这个的时候真的很艰难 有些想要小可爱的评论……（没有也没关系_(:з」∠)_）〕
感谢观看。
